女朋友

程砚南从回忆里抽神，快步地走向景熙。
  可当他从阶梯下来时却被几个女同学围住了。
  女生一问：“程老师，您的课讲太生动，您什么时候再来开讲座？”
  女生二问：“程老师，您怎么这学期开始就不在北城大学任教了呢？”
  女生叁问：“程老师，我们可以加您的微信吗？我对高分子化学很感兴趣，以后方不方便请教您呢？”
  女生四问：“……”
  女生们七嘴八舌地问，程砚南表情淡淡，还是那副儒雅的样子，他挑一些关于高分子化学的提问回答，而那些无关紧要的选择性忽略。
  他嘴上说着话，眼睛从没离开过不远处的小女人。
  景熙没想过程砚南在北城大学这么受欢迎，来听他讲座的同学这么多人，黑压压的人群从讲学厅出来，她找了半天都没认出程砚南，直到几个女生团团围住他时，她的目光才被那阵骚动吸引住。
  她远远的观望，必须承认她的程老师确实有吸引女学生的条件与实力。
  作为北方人的程砚南，身材高大毋庸置疑，但是相对于北方汉子的粗犷豪迈，在阳城居住的那几年，将他养得斯文内敛，加上稍长几岁，稳重尔雅的气质与周围的男同学一比，更抓人眼球。
  有的女孩喜欢长相俊美的男人，有的女孩喜欢成熟魅力的男人，也有些女孩喜欢才华横溢的男人。而这些，程砚南刚好都有，所以有人被他的相貌吸引，有人为他的稳重倾心，也有些爱慕他的才情。
  可不管他有多少粉丝多少爱慕者，如此优秀的他却只属于她一个人的。
  想到这个，景熙心底瞬间浮起一丝骄傲，觉得自己眼光真好。
  她一边抿嘴偷乐一边靠近他，距离他只有十来步时，眼神与他交汇，她才知原来他早就发现她了。同时她也看到他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，他的眉间起了褶皱，眼里藏了几分不耐烦。
  景熙环视他周围还在叽叽喳喳的女生们，秒懂他的无奈，她立刻朝他挥挥手，“砚南哥哥。”
  程砚南眉头舒展，嘴角霎时轻轻往上勾，整个人无比温柔。
  围住他的女孩们都怔住了，从程砚南上讲台到站在这里回答她们的问题，虽然他一直文质彬彬却也保持疏离的态度，然而那声“砚南哥哥”响起后他身上的距离感消失了，眉眼间只剩柔情。
  她们好奇，顺着叫声看过去，就见一个漂亮的姑娘在几米开外，对着程老师甜笑。
  陈砚南也对她笑，“各位同学，抱歉，我女朋友来接我了。”
  女同学们异口同声的“啊”一下，有的羡慕，有的嫉妒，也有的惊讶，但这些都不在他与她的关心范畴内。
  程砚南大步流星地走向景熙，一靠近便牵她的手，“等多久了？不是说在酒店等我吗？”
  “不久。”景熙看着他后面那群还未散去的同学，手指张开再合上，“在酒店等就看不到程老师如此受欢迎了。”
  程砚南眉梢眼角全是笑意，十分享受与她在大庭广众下十指紧握，“所以你来宣示主权？”
  景熙歪着脑袋，大方承认：“没错。”
  “你这态度，我很满意。”程砚南没再逗留，拉着她离开，“熙宝，中午带你去见几个朋友好不好？”
  本来该见的人都见了，只是昨晚他让人帮忙买景熙的衣服，那些人就在群里叫嚣着要见她，还威胁他若是不给他们见面，他们就直接来闹他的讲座。程砚南没答应，只告诉他们景熙愿意就见，不愿意就不见。
  “好，那我是以女朋友还是以妹妹身份见他们呢？”景熙大概知道要见谁，因为他在北城也就那几个发小和师兄弟，只是他们的关系连父母都保密，对他们要不要也保密？
  “女朋友。”
  ——
  十几分钟后，景熙被程砚南带进了一个包厢，里面的人不多，只有四个男人。
  见她进来了，男人们齐刷刷的站起来，有人叫她嫂子，也有人叫她弟妹，态度友好而热情。
  “嫂子，为了见您，我们可是等了足足一个钟，等会你得喝多几杯才行。”说话的人年纪大概二十五六岁，穿着打扮得很潮流，笑起来有点坏坏痞痞。
  他们四个其实都是大忙人，一个是上市公司老板，一个是政府官员，一个是医生，还有一个是明星，能排除万难聚在一起，无非想睹一睹景熙的芳容，毕竟是她让程砚南抛弃程栋国为他铺好的前程，毅然离开故乡远赴阳城从新开始。
  景熙听他这么一说，挠了挠脑袋，尴尬笑道：“不好意思让你们等这么久了。”
  “你别听他乱说。”程砚南搂着景熙的腰将她带到圆桌边，偏头不满地瞪了雅痞男一眼，“你嫂子年纪小不喝酒，要喝你自己喝。”
  “弟妹看起来年纪是挺小的，刚毕业吗？”景熙稚嫩的脸庞让他们不得不怀疑程砚南老牛吃嫩草了？
  景熙摇摇头，诚实地回答：“不是，我在读大二。”
  四个男人：“……”这是妥妥的老牛吃嫩草，啊不，老山猪拱小菜苗。
  他们意味深长地看了程砚南一眼，难怪他心心念念要去阳城了，原来小姑娘还没长大就被他惦记上了。
  程砚南明白他们眼神里的含意，他撇了下嘴没理他们。
  笑过他之后，年纪最大的男人又开口：“弟妹，你请坐。”
  “大家叫我景熙就好。”景熙腼腆地要求，叫她弟妹或嫂子都让她不好意思。
  “景熙妹妹认识陈景川吗？”雅痞男从善如流地改口。
  程砚南接过话，奇怪地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  “哦，他说要过来，景熙认识的话我就让他来。”
  景熙：“我认识大川哥。”
  “他也在北城？”程砚南睨雅痞男。
  “对啊，还不是为了北城理工那个女学生，叫奚什么然，他们这两个月跟猫和老鼠似的一个追一个藏，大川都追着她快跑遍整个祖国了。”
  雅痞男语速太快，程砚南来不及使眼色阻止他。
  景熙问：“奚霈然吗？”
  “咦？你认识？”
  “嗯，我姐姐。”景熙一边说一边看程砚南，觉得他有事瞒着她。
  雅痞男：“……”这么巧？那景熙怎么不帮陈景川？还有程砚南眼神乱飘心虚的样子是怎么回事？
  就在他脑补一出大戏时，陈景川又发来信息说有事不来了。
  其他人倒是没所谓，只有程砚南在心里臭骂他是搅屎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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