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11章 许是枷锁，然无可脱

天空暗红，大地焦黑，灰雾缭绕令人迷失，空气中还夹杂着刺鼻的硫磺味道。
  伊寻羽双手放在口袋里，站在烧焦的大地上缓缓的深吸了一口气，眼神中露出些许放松。
  这种熟悉的味道并不好闻，但这并不妨碍伊寻羽对其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。
  “看样子好像不是很危险。”
  梦塔环顾了一下四周，做出了中肯的评价。
  在这里，有刚刚突破超凡的新人类，有打量四周长大嘴巴的小队，
  甚至还有一对永夜父子，父亲实力在三流超凡上下，儿子则刚刚突破新人类，此时正手里拿着一把剑认真的听其父亲将着挥剑要稳准狠的要点。
  俨然，是将这里当成了锻炼实战技巧的练习场。
  “因为传送门开在这里，在附近甚至连蠕虫都看不到几只。除非有地狱种狂暴化，不然这里还是很安全的。”
  伊寻羽左右看了看说道：“就是有一点不好，明明在永夜可以直达到魔森地狱，结果在自由之城只是去第二层黑石地狱就要提交详细说明。”
  “哈…可能不是所有人都会那么相信地狱吧。”梦塔做出了一个不好说什么的表情。
  事实上除了永夜帝国，所有的国家都仅允许开放焦土地狱的传送通道。甚至一些公关，境内根本没有前往地狱的传送门。
  “第二层的传送门在什么地方，要是远的话我就叫天蝠鱼了。”
  穆天挠了挠头问道。
  “按照你天蝠鱼的速度，大约需要五分钟的时间。”
  “行。”
  一声响指，模样扁平的燕形飞鱼从召唤阵中飞出，接着围着穆天快速的绕了一圈。
  样子和曾经看没太大的变化，只是身上的气息变得更加深沉了一些。额头处，也多出了一颗暗蓝色的宝石镶嵌其上。
  “变大吧。”穆天摸了摸天蝠鱼说道。
  得到穆天的命令，天蝠鱼就像是充气般快速变大，最后背部甚至足以容纳十余人横躺。
  “上来吧。”
  说着，穆天当先迈步走上了天蝠鱼的后背，接着，在拉梦塔上来的时候向上突然想起来什么一般对磐石说道：“对了磐石，别忘了收束自己的体重。”
  “好。”磐石点头简单的应道。
  伊寻羽在上去后看着那颗暗蓝色的宝石挑了挑眉：“这种形态，你是将牧场里的那些邪神的力量体系用在了这个家伙身上？”
  “对。”
  穆天也没隐瞒，看着那颗暗蓝色宝石说道：“灵光之作，现在看似乎还有很大的潜力，可惜没有太多的时间深入研究。”
  将暗电法则融入水晶之中，接着镶嵌入受体，通过法则信息侵染的方式对受体进行改造，从而使其变异出一种全新的生命形态。
  与单纯的缝合不同的是，这个改造的过程更加全面，更加彻底。
  穆天的改造其实还有不少瑕疵，但效果却已经足够明显。
  天蝠鱼的移动速度，比之前又快了三四倍左右。
  周围的景象像是线条一般飞快向后略过，耳边能听到天蝠鱼的两翼摩擦空气发出快要燃烧一般的电火花声。
  如果不是天蝠鱼自带的空气护罩，或许现在拿出一根木棍放在空中，用不了多久就能烧起来……这并不是一种夸张。
  好在领主级的动态视力已经达到了一种很夸张的程度，伊寻羽依旧能从那一堆线条中捕捉到影像，并在大脑中快速的接受并处理这些信息。
  在坐的所有人，都有这个能力。
  一路上，她看到了大大小小的角斗场，里面那些刚刚诞生的地狱种依旧是没有什么理智，依旧是以一种相当原始的姿态相互厮杀。
  这么多年过去了，也……不，是从很久以前就是这样，至今也没有一点变化。
  “地狱似乎特别崇尚血腥与战斗，之前远古地狱也是如此，里面的生物都很好斗。”梦塔若有所思的说道。
  这，应该算是一种当地特色？
  “我倒是觉得不仅仅是这么简单吧。”穆天摸了摸下巴说道：“这里看似原始野蛮，但实际上却非常的符合生物大筛选的规律。”
  “不就是养蛊吗。”缪斯随口说道。
  “养蛊……这么说也没错，但这里可比人工行成的蛊场要优秀上几百倍不止。”
  穆天说着指了指闪过的那些练兵场：“这里的蠕虫取之不尽，这里的地狱种厮杀不绝，胜者与胜者之间的战斗没有停止，而死去的尸体又一次加入循环。这就好像一个完备的工厂，不断的筛选出最优秀的作品，就算是蛊场，也是一个会从中不断爬出越加优秀蛊王的蛊场。”
  普通的养蛊，最后大多以唯一胜利的那一条蛊王诞生而结束，但在这里，如果不离开，战斗似乎就永远没有终结。
  这堪比他所知道的，曾经单细胞生物聚合行成多细胞生物后，物种大爆炸的那一个时代。
  突破亿兆单位的的多细胞聚合物从原始海洋中诞生诞生，
  彼此之间的不断较量，为了分出胜负优劣，在原始的生命海洋中彼此之间相互吞噬，互相将彼此视为养料，生物链也只有单纯的掠食者和被掠食者一条。
  眼下焦土地狱所表现出来的肯定不如那个时间段一般夸张，但一种‘形’却有着九成的相似。
  “额，那有个问题，我要是没记错的话焦土地狱一直如此，但似乎没有什么强大地狱种诞生的消息？”
  说完，梦塔看向伊寻羽，用眼神询问自己知道的消息是否准确。
  “嗯，因为这种进化是有极限的。”
  伊寻羽将视线从远处一个灵魂投影上收回说道：“单纯依靠厮杀确实能不断变强，但在变强的过程中除了力量，还会出现一种新的东西。”
  “智慧。”
  说完这两个字，伊寻羽微微皱眉露出一丝古怪的表情道：“那些诞生智慧的地狱种，会前往黑石地狱，面对另一个层面的筛选。虽然我不太喜欢‘智慧的出现阻碍了生物生命层次上的进化’这种说法，但事实上似乎确实如此。”
  用极端一点的栗子来说，就是那些从练兵场中诞生智慧的地狱种，最后全都因为之后的厮杀停留于智慧之前的战斗，结果却让自身的生命层次因而停滞不前。
  如果没有智慧的诞生，这里的地狱种一直单纯的厮杀下去，能量的供应又一只充足，或许早就诞生了像是无目魔鲸那一般虽然没有脑子，但异常强大的存在。
  “有点深奥啊，但智慧这种在多细胞生物出现后就产生的东西，其中总有值得肯定的地方吧。”
  顿了顿，穆天笑叹了一口气道：“毕竟，现在我们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智慧的基础上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