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79章 洗不清

“所以，你带我来这里想要干什么？”
  天使之城内，佩罗酱疑惑中带着警惕问道。
  “虽然我确实没有计划，永夜现在也确实没有足够的人手来接收这座天使之城。但大概的方向，我还是稍微思考过那么一些的。”
  双手放在口袋里，伊寻羽扫视着空无一人的天使之城说道。
  “然后又要让我当这个苦力？”佩罗酱皱眉问道。
  “为什么你会得出这样的结论……只是转转，顺便感觉你应该会对这里的一些东西感兴趣而已。比如，那座大教堂。”
  “我对教堂没什么兴趣。”佩罗酱皱眉下意识否认道。
  她只信仰启明女神，但光明帝国中大教堂供奉的全都是无面圣光神像，即使启明主城都是如此。
  “我也是，但天使之城的教堂是特殊的。作为以‘天使’命名的主城，结合其所具有的历史和内涵，与天使自然有着相当密切的联系。甚至就连里面存放的镇物，都同样如此。”
  “圣遗物吗，你要那些东西有用？”
  “不是我，那些东西我用不了，但你肯定没有问题。去看看？”
  “我要那些东西做什么？”
  伊寻羽没有回答，只是保持微笑安静看着佩罗酱。
  “好吧，我明白了。”佩罗酱重重叹了口气。
  “嗯，走吧。”
  伊寻羽率先向大教堂的方向走去，佩罗酱提不起劲的跟在一旁。
  道路两旁略显狼藉，原本平整的地面也出现了凹凸的起伏，伴随些许细小的裂痕。最严重的则是居民区，星莲在抓人时的手段颇为暴力，碎砖碎玻璃几乎随处可见，配上各种物品熏黑和烧焦的痕迹，看起来相当残破。
  物品在搬运途中难免磕磕碰碰，想要正常投入使用，这座城还需要一次彻底的整理和维护。
  嗯……下次一定。
  啪嗒嗒、
  一粒小石子突然飞起，在半空中划过弧线后落在地上，连蹦了好几下后又向前滚动许久才停下。
  “那个，就算你是夜皇，自顾自的拿走那些圣遗物也不好吧？”
  出神的盯着那粒被自己踢飞的小石子，佩罗酱突然抬头打破了沉默。
  “没关系，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进入天使之城。只要你不说，到时候也没人知道这里到底都有些什么。”伊寻羽无所谓说道。
  圣光属性的镇物在永夜毫无价值可言，更何况永夜也没有使用镇物的传统。这些东西在永夜，基本上不会有人在意。
  “这样…那些黑茧是什么？”
  佩罗酱点点头，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被黑色蛛网固定在建筑物表面的黑茧之上。
  “天使。”
  “啊？”
  “黑茧里的是你的同族，我在搬走天使之城的时候顺手捉走的。如果没有猜错，光明帝国近半的天使都在这里了。”
  天使之城是艾德拉大陆最大的天使聚集地之一，投靠光明帝国的天使大多会在这里生活。光明帝国以为自己这次损失最大的是一座城，距离发现天使族人数的减少大概还需要那么一段时间。
  毕竟在战场重新回到刀斧峡谷后，光明帝国也开始变得身不由己。
  可惜，只抓到了一小半。
  佩罗酱看伊寻羽的眼神开始变得不对劲。
  “我知道你在怀疑我对天使有什么特殊嗜好……但我觉得以我们的关系，你应该没必要相信那些流言才对。”伊寻羽试图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。
  “原本我是相信的，但现在……你抓这些人是想做什么吗？”佩罗酱欲言又止，接着不给伊寻羽解释的机会转移了话题。
  “和之前一样，争夺天使的存在合理性。”伊寻羽叹了口气说道。
  这次彻底洗不清了、
  伊寻羽觉得自己确实受到了安妮的影响，所以在面对天使族时总会不自觉产生亲近的感觉。也正因为这种亲近感，伊寻羽才会下意识将更多注意力转移到天使族之上。
  然而，这种注意顶多是同族间的关照，绝对不是流言中的‘天使收集狂魔’。
  心累、
  正巧前方有一颗黑茧，伊寻羽走上前，抬手抓~住表面用力撕开。
  某种粘~稠而泥泞的触感，感觉像是撕开表面风干下方湿~润的沼泽地块……黑茧下，是有腥膻味的半透明液体，一只天使正闭目蜷缩其中。
  佩罗酱凑了过去，立刻皱起眉。
  “你连孩子都不放过？”
  伊寻羽眼中蓝光一闪而逝，接着摇摇头道：“在胚胎里被强制逆发育了而已，这家伙原本已经有50多岁了。”
  “真的？”
  “你可以从头到尾把这些黑茧一个个撕开看，我可以保证里面每一个都是幼儿，甚至婴儿的状态。”伊寻羽摊开手说道。
  “逆发育又是什么？”佩罗酱有些搞不明白的问道。
  “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戴上永夜冠的后果吧，搬走天使之城后，我动用永夜冠的力量将这些天使全部都给转化了。只不过因为不是直接转化，所以速度会相对偏慢那么一点。”
  说着，伊寻羽撕破黑茧，将内部胚胎的模样展示给佩罗酱。
  略显苍白的皮肤，干瘦无力的骨架，漆黑的指甲和嘴唇，还有身后一对呈现出淡灰色的翅膀。
  “永夜的力量和圣光相斥，虽然永夜之力有堕落圣光的能力，但转化过程的痛苦依旧远超你的想象。现在他们都是在无意识下完成的这些，但如果直接带上永夜冠，血肉骨骼融化再重塑的过程，将会被压缩到短短几分钟。而你，则会意识前所未有清晰的去感受这一切。”
  想了想，伊寻羽又补充了一句，“这个过程中，就像是这具胚胎，你的外表也会发生一部分变化，并有不低概率生长错位导致畸形。”
  简称，长歪。
  佩罗酱打了个哆嗦，急忙说道：“我知道了。”
  她怀疑伊寻羽是在故意吓自己，可惜没有证据。不过就算伊寻羽不这样说，最近佩罗酱想要主动堕落的想法也变淡了很多。
  因为似乎已经没必要了、
  犹豫片刻，佩罗酱问道：“你一下子堕落这么多天使，真的好吗？”
  如果所有天使都像你一样能轻松忽悠过来，那我也用不着这样。
  这样想着，伊寻羽摇摇头：“你说过启明派的天使族基本和光明帝国没有来往，所有居住在天使之城的，全都是投靠圣光神的天使，对吧？”
  “没错。”
  “我没时间也没有兴趣去尝试着劝降一群圣光神的信徒，这是除将他们杀死外，将他们留在永夜最好的办法。”伊寻羽说道。
  堕天使、
  用永夜之力，强行清洗掉这些天使体内的圣光之力，然后同化成掌握黑暗之力的堕天使。
  强买强卖？
  佩罗酱皱起眉，对伊寻羽的行为有些无法接受，但却又不好说些什么。
  “这些事其实和你没什么关系，如果觉得不适应，不去想就好了。”伊寻羽看了眼佩罗酱，随意说道。
  “你倒是挺适应。”佩罗酱带着些许不服输的意味嘴硬道。
  “嘛，谁让我从来都不是个好人呢。”伊寻羽轻叹了口气，将目光投向了远处。